《语文》六年级(下)“快乐读书吧”指定用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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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华附小校长窦桂梅推荐的勇气与智慧之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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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
作 者:(美)马克·吐温 著 姚锦镕 译
作家出版社
2021年7月
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是美国文学大师马克·吐温的长篇小说代表作。小说主人公汤姆·索亚天真活泼,不喜欢学校呆板枯燥的教育,他不堪忍受束缚个性、枯燥乏味的生活,幻想干一番英雄事业。小说通过主人公的冒险经历,对美国虚伪庸俗的社会习俗、伪善的宗教仪式和刻板陈腐的学校教育进行了讽刺和批判,以欢快的笔调描写了少年儿童自由活泼的心灵。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以其深具地方特色的浓厚的幽默和对人物的敏锐观察,一跃成为最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品。
马克·吐温(Mark Twain,1835—1910)
美国著名作家,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,被誉为“美国文坛巨子”“美国文学界的林肯”。
代表作:
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《哈克贝利·费恩历险记》
本书所叙述的大多数历险故事都实有其事。其中一两件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。有些孩子还是我小学的同学。哈克·费恩这个人物源自生活。汤姆·索亚同样如此,只是不单取材于一人,而是集中了我所认识的三个孩子的特点综合而成,所以这一形象相当于建筑学上所谓的混合型结构。
书中提到的一些荒诞不经的迷信习俗,在本故事发生的时期——也就是三四十年前,在西部的儿童和奴隶中非常流行。
虽说本书主要是为男女少年所写的读物,供他们娱乐之用,但我希望成年男女不会因此而冷落了它,因为本书还有一个目的——旨在帮助成年人读了此书能愉快地回忆起自己童年时的情景,回忆起当年自己的所思所感,回忆起自己的言谈和有时出现的怪异举动。
——马克·吐温
“汤姆!”
没人答应。
“汤姆!”
没人答应。
“怪哩,这孩子倒是怎么啦?汤姆,你在哪儿呀?”
还是没人答应。
老太太把眼镜往下拉了拉,目光从镜架上打量一番房间,再把眼镜向上推了推,又从镜架下看了看外面。像小孩这样的小东西,她很少,或压根儿不用戴上眼镜去找;她戴眼镜完全是为了“派头”,起着装饰作用,你看这眼镜多有气魄,让她内心感到无比自豪——她的眼力是一流的,眼睛上哪怕架上的是火炉盖,东西照样能看得一清二楚。可此时她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,说起话来倒算不上严厉,但嗓门很高,高得连家具也能听清楚:“没错,要是你让我逮住,看我准……”
她没把话说完,只是弯着腰用扫把一个劲儿往床底捅,边捅边喘粗气,可除了惊扰了一只猫,她一无所获。
“我压根儿没见过这样的孩子!”
她来到敞开着的门前,站在门内,目光朝院子里的番茄茎和曼陀罗草丛扫视一番。汤姆不在那里。她便把嗓门提得高高的,这下大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喊声了:“汤姆,我说的是你!”
她的身后响起轻轻的声音,她急忙转过身,一把抓住一个小孩紧身短上衣的衣角,这下对方休想逃走了。
“嗨!我该想到房间里的衣柜才是。你躲在那儿干吗?”
“没干吗。”
“没干吗?瞧瞧你这双手,再瞧瞧你那张嘴。满嘴角沾的倒是什么玩意儿?”
“姨妈,我说不上。”
“我可知道。不是果酱是什么?我给你说过不下四十遍了,要是再动那果酱,看我不剥你的皮。去把鞭子给我拿来。”
鞭子被举得老高,眼看大祸就要临头。
“哟!瞧你背后,姨妈!”
老太太以为有什么险情,慌忙转过身,撩起裙子,小家伙借机拔腿就跑,纵身跳过高高的栅栏,眨眼间不见了踪影。波莉姨妈目瞪口呆地站了好一会儿,这才轻声地笑将起来。
“该死的小家伙,我怎么就没吸取教训呢?瞧他老来这一套,这次我怎么又没提防又被耍了呢?不是吗?人老了硬是学不了乖,真是应了老话:‘老狗学不了新把戏。’天知道,他的鬼花样天天翻新,谁知道接下去他还会使出什么新花招。他可懂得火候哩,知道怎么不玩过了头,免得惹我生气,怎么逗我开心,让我消气。这下又来这一套,知道我不会揍他。说实在的,还是怪我没尽到管教的职责。《圣经》说得好,孩子不打不成器,这才是大道理。我知道自己这是在作孽,害得彼此都受罪。他都成了小流氓了。全怪我。他是我那死去姐姐的孩子。可怜的小家伙,我又不忍心揍他。可每次放过他,我的良心又感到不安;打他吧,我这颗老迈的心疼得不行,下不了手。得了,得了,人都是女人生的,命本就不长,苦难却不少,《圣经》就是这么说的,这话说到家了。要是今儿下午他要逃课,明儿就让他干活,好好教训他一顿。要是挨到星期六,别的孩子都在休息,那时再让他干活,万万办不到。他呀,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干活。我想好了,我要尽尽责,非让他干点儿活不可了,要不可就毁了这孩子了。”
这天汤姆果然逃学了,而且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阵子。回家正赶上帮助黑人小孩吉姆在晚饭前锯好了第二天用的柴火,还劈好了引火柴——至少他忘不了把自己的奇遇都告诉吉姆,不过那活儿四分之三是吉姆干的。汤姆的弟弟(确切地说,他同父异母的弟弟)锡德已干完分内的活儿(收拾碎柴片)。他是个文静的孩子,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儿,也不会惹是生非。吃晚饭的时候,一有机会汤姆就偷糖吃。波莉姨妈问他一些刁钻而深奥的问题,设法套出他又干了什么坏事来。像许多头脑简单的人一样,她自有很强的虚荣心,自以为天生别具一套能耐,能一眼识破别人无法破解的奥秘。她问:“汤姆,学校里挺热吧?”
“是挺热,姨妈。”
“热得不行吧?”
“是热得不行,姨妈。”
“你没想到去游泳吧,汤姆?”
汤姆只感到浑身一阵惊慌——既难受又疑虑。他仔细打量波莉姨妈的脸色,但看不出什么来,便说:“没想过,姨妈——可不,不很想。”
老太太伸出手,摸了摸汤姆的衬衫,说:“可你这会儿并不很热。”
她已发现那衬衫是干的,而别人却看不出她这么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,对此她感到十分得意。不料汤姆已看穿了她的用意,便来了个先发制人:“我们几个在水龙头下淋了淋脑袋——我的头发这会儿还湿着呢。看见没有?”
波莉姨妈一想到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,把大好机会给错失掉了,就顿时感到很是懊恼。不过她灵机一动,又想出新招来:“汤姆,淋脑袋的时候,你没解下我给你缝的衬衫领子吧?把外衣解开!”
汤姆的脸上顿时没了焦虑的神色,他解开外衣。衬衫领子还好好地缝在上面。
“得了!好吧,你去吧。我认定你一准逃了学游泳去了。不过这回我不计较。汤姆,我看你呀,就是一只人说的‘毛被烧焦的猫——外焦里不焦’。至少这回是这样。”
她既为自己的招数没有奏效感到遗憾,同时又为汤姆这一回还算听话而感到快慰。
可锡德说:“得了吧,我记得你给他缝领子的线是白的,可如今都成黑线了。”
“可不是,我那是用白线缝的,汤姆!”
可汤姆没有理会,拔腿就跑,到了门口,冲着锡德说:“锡德,你这是欠揍。”
汤姆到了安全的地方,停下脚步,检查起插在外衣领子上的两枚粗针,针上还绕着线——一根是白线,另一根是黑线。他说:“要不是被锡德说穿,她是不会看出破绽来的。讨厌!她一会儿用白线缝,一会儿用黑线,把人都搞糊涂了,要是单用一种颜色的线就好办了。我发誓,为这事非要教训锡德一顿不可。我说到做到。”
他算不上是小镇子里的乖孩子,可他对如何做个乖孩子心知肚明,而且对他们讨厌透顶。
不出两分钟,也许还不到两分钟,汤姆早已把那些个烦恼事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。倒不是因他像大人那样,有了烦恼就会念念不忘、痛苦不堪,只是因为这会儿一件新鲜又有趣的事强烈地吸引了他,一时间把烦恼事丢到了脑后——凡人遇到新的兴奋事时往往会把痛苦忘掉的。这新鲜而有趣的事便是一种既新奇又有趣的吹口哨法,是他刚从一位黑人那里学来的。他正想着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练它一练呢。这种口哨能吹出一种独特的鸟声,吹的时候把舌尖顶着上颚,就能发出断断续续流水般清脆的颤音——诸位读者都记得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有过的这段经历吧。汤姆拼命地练,专心地学,很快就掌握了诀窍。于是他在大街上迈开步子,嘴里发出悦耳的口哨声,心里洋溢着感恩之情。那高兴劲儿活像是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新天体——毫无疑问,那兴奋劲儿比天文学家还要强烈,还要深沉,还要纯真。
夏天的黄昏很漫长。天还没有黑。这时汤姆猛地停止了吹口哨。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陌生人——身形比他要大的男孩子。在圣彼得斯堡可怜的小镇子里,一旦来了一位陌生人,不论他是男是女、是老是小,都会引起大家强烈的好奇心。这位新来的男孩子衣着讲究——在周末,这样的打扮算是够讲究的了,不能不引得大家万分惊讶。他头上的帽子相当精致,蓝色上衣又新又漂亮,扣子扣得紧紧的,显得干净利落,裤子也不例外。脚上还穿着鞋子哩——今儿可是星期五呀。他甚至还打着领结,很漂亮的缎子领结。他那一股子城里人的气派让汤姆看得很不是滋味。他越瞧对方这身鲜亮的古怪打扮,鼻子翘得越高,越发感到自己的穿戴寒酸破烂。两个孩子谁也不吭声。一个挪一步,对方也挪一步,但只是朝身旁挪,彼此绕着圈子,面对面,眼对眼,盯着对方。最后还是汤姆开了口:“我可要揍你!”
“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。”
“哼,我可要动手啦。”
“我看你不敢。”
“我敢。”
“不,你不敢。”
“我敢。”
“你不敢。”
“敢。”
“不敢!”
(节选自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作家出版社2021年7月)
《汤姆·索亚历险记》
作 者:(美)马克·吐温 著 姚锦镕 译
作家出版社
2021年7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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